看似躺平實則求救,以躺平當「武器」的年輕人,是要「威脅」誰?

「你現在還年輕,應該將精力放到成長上,等過幾年你的薪資自然會得到提升」, 面對老板的諄諄教導,曾經的我,是相信的。

我愿意放棄短暫的收入來獲取到自我的成長,就在我為此拼搏努力時,卻有人和我說:「30歲之前買不了房子、年收入到不了30萬,就是一個失敗者」。

一邊讓我注重成長,一邊卻又要求我賺到這「天文數字」,這種對立、沖突的觀點一直在沖擊著我的世界觀。

曾經積極、奮進、向上的我,僅僅用了3年的時間,便變得消極、懈怠、躺平。

本期主題:3年時間,便讓一個年輕人從積極轉變為消極,從奮進轉變為躺平,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?

像他這般的年輕人,在社會之中又是何其之多?如今的年輕人到底在面臨著什麼、對抗著什麼?

許多人認為自己深切地了解年輕人,但聽完這位年輕人的講述,我卻覺得,我們或許對年輕人,都不夠了解。

讓我們走進這位年輕人的故事,看看,如今正在以躺平向社會呼救的年輕人,到底遭遇了什麼?

第一人稱,講述他的故事我是一位年輕人,如果如今你走在路上,迎面與我相撞,那麼你多半認不出我是一位年輕人,因為有時看到鏡子中的自己,我總覺得我已步入中年。

但在我剛剛步入社會的時候,我并沒有如今天這般滄桑,相反,那些「陽光、樂觀、向上」等正面的形容詞,完全可以一股腦的放在我的身上。

如今的我,已經失去了向上的動力,我并不認為自己能通過能力來改變現狀,更不認為自己可以達到社會所期望的樣子。

我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,是如何佛系、躺平的?我已記不清具體的時間, 干脆我可以說,我進入社會后的每一天,都在向著佛系躺平邁進。

社會

與我想象中的不同

如今已近乎而立之年的我,回想起自己剛剛步入社會的那一刻,許多記憶已經模糊不堪,但我能深切地回憶起,那種不適與沖突感。

一個年輕人的積極與動力,到底來自于哪里?在如今的我看來,是在一個公平、有序的競爭環境中,能通過自我能力改變命運的動力。

說來可笑,那時的我,真切地認為通過自己的能力,便可以為自己、為家庭博出一個明天,而我之所以說這是可笑的,因為那時的我,并不知道自己要付出怎樣的代價。

憑借優異的成績,剛剛畢業的我,便進入本地一家大型企業的后臺崗位,在許多人看來,我可謂稱得上是前途無量。

那時的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,我相信憑借積極的學習、累積的能力,足以使我在競爭中脫穎而出,實現自己的目標。

當我十分忐忑地進入這家公司時,看到同事們的偷懶、摸魚、事不沾身的工作態度,讓我感覺自己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。

「這是一次機會」,我告訴自己,在同事們都消極怠工活得像條「咸魚」的時候,如果我表現出積極的工作態度,升職加薪自然是近在咫尺。

「主動承擔工作、主動加班」,我愿意為工作付出短暫的利益,以換取升職加薪的回報,我的付出,自然也沒有被辜負。

很快,部門內大部分的工作流程我已了如指掌,我一個人便可以分擔3個人的工作,領導自然對我青睞有加。

正當我沉浸在努力與奮斗之中時,一位年過50的同事,在下班路上和我相遇時,卻告訴我:「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?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」。

我并不認同他的話,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我的存在使他產生了威脅感罷了,因為在會議中不斷被嘉獎、在工作中不斷被認同的我,升職加薪變得順理成章起來。

那是我人生中最為艱苦的一年,這一年中我失去了所有的個人時間,甚至說失去了大部分的朋友,但我卻覺得快樂、充實。

因為年終的架構調整馬上到來,升職與加薪馬上即將到來,但當最終調整公告出現在我的面前時,我卻陷入巨大的茫然之中。

我并沒有升職,加薪也不過是每個月300元,這與我所期待的、與領導所暗自許諾的,天差地別。

很長一段時間,我弄不清這其中的原因,但直到有一次,那位年近50的同事,輕蔑地說道:「讓你升職,以后誰來干活呢?」

每個人

都不是天生的「咸魚」

原來,并不是所有人天生便是「咸魚」,那些消極怠工的同事,不過是看清了公司運轉的本質罷了。

當我看到名單中那位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同事,莫名其妙地獲得升職之后,我的熱情與積極,一瞬間得到了熄滅,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。

「他為什麼能獲得升職?」我問過同事這個問題,但同事們都露出一絲譏笑,卻不肯正面回答我。

直到如今,我才懂得,原來一個人獲得升職,并不一定是能力出色,而是因為他對上級來說,沒有威脅感。

「咸魚」這個具有強烈負面意義的詞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用來形容我自己,如今的我,也開始摸魚、偷懶,以消極怠工的形式,消磨每一天的時光。

但我的上級并不在乎,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驚訝,因為每一位員工,都走過這條路,并不足以為奇。

以一種消極的方式生存于這個世界上,或許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人生選擇,而這種出于自我的選擇,理應是快樂的。

但我卻無論如何都快樂不起來,因為我總覺得在耳邊有著「滴答」、「滴答」的響聲,這種聲音,轉化為一種巨大的壓力,讓我不得不面對自己暗淡的未來。

如果,我可以不在乎世界上其他人的看法,我一定活得很快樂,但我不過是一個俗人,無法忽略他人的聲音。

父母對我暗含失望的眼神,或許并不足以擊倒我,畢竟這種失望被他們澎湃的愛意所隱藏;但愛人的不滿與朋友之間的疏遠,讓我時常陷入崩潰。

家庭收入的停滯不前,讓愛人對我充滿著不滿,畢竟沒有任何人能愿意接受一眼便看得到盡頭的未來。

朋友之間由于收入所帶來的疏遠,將那些曾經堅固的友誼所埋藏,或許在未來永遠不會再得以重現。

我該如何面對這種焦慮?如何面對無力改變未來所帶來的絕望?起先我嘗試過,我嘗試過振作,嘗試過去努力、去選擇更多的可能。

「竭盡全力地與上級建立關系;尋找社會中存在的創業、兼職可能」,但精疲力盡的我,不過是在花費著本就不多的精力,最終的結果不過是一無所得罷了。

接近崩潰的我,最終找到了一條道路,一條可以短暫逃離焦慮,一條有著眾多同行者的道路:「躺平」。

我開始高喊「躺平」,開始催眠自己接受「躺平」,我開始期盼著全世界的所有人「躺平」,畢竟如果大家都一無所有,那麼又何來的焦慮?

但我卻騙不了自己。

我騙不了自己,即使是我把「躺平」喊得再為大聲,我的內心仍然向往著一種完全不同的人生。

「我也向往著高質量的生活,向往著旅游、豪車、豪宅,向往著通過自己努力實現想要的人生」。

是的,我想要重拾剛剛步入社會時的激情,但我又害怕自己受到像曾經那般的傷害,我的「躺平」,不過是我的借口,一種期盼得到「拯救」的借口。

我并不想要「躺平」,或者說,如果我有著一線的機會,我仍然會爆發出超乎常人的努力,但我卻沒有看到那一線的機會。

有時我又在想,是那一線機會并不存在,還是在長久的消極中,我已經失去了看到機會的可能。

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,或者說我已無力改變自己,我希望企業內部能更加公平、我希望社會的壓力會得以減少,我希望社會時鐘的「滴答」聲能從我耳邊遠離。

我用「躺平」作為「武器」,去乞求世界的改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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